Black Hole

※一个俗套的生病梗；还有音乐人的瓶颈期、灵感缺失期。

※外卖小哥SIHanatsuka→戴启瀚，为兄弟两肋插刀其实可能只是想在日本多留一会儿连名字都没出现的龙套Ice，操心死了的3R2→曾铠维，偶尔脆弱的KIVΛ→吴哲威

※时间在2019年5月。

吴哲威最近的生活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他的身体里总有两个人水火不容：一个名为乐观主义，一个名为悲观主义。最近悲观主义占了上风。而台北换季时不稳定的气温也不是盖的，他得了重感冒。曾铠维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去了日本，还有一两天才回来。所以各方面原因导致，他正非常depressed。

身为音乐人，他的内心告诉他他可以尝试用现在的心情作曲——他本来就已经好久没有想法去做新的作品了。但你不能要求他愣是编出一个灵感来——所以他只是缩回被子里去，用空调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到刚刚好。但他现在的心情没法让他轻易入睡。所以他拿起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恰好曾铠维发来了消息。啊又是拉面，这孩子去日本真的一日三餐算上夜宵都是拉面吗？吴哲威发去愤怒的表情，然后又发，『我感冒了。』

『啊？怎么突然感冒了？』

『换季了，一不小心着凉。』吴哲威昏昏沉沉地写，『你帮我给Gulu发个讯息吧，就说这几天我没办法去公司了。』 

『发讯息倒是没问题……但是你感冒这么严重吗？』

对方发来担忧的表情贴图。

吴哲威没有再回复——他只是闭上眼睛企图进入睡眠。闭上眼睛之后，社畜生活中的零碎小事便都一一涌现上来。嗯……这样的情绪，吴哲威挣脱掉一条名为“明天加班”的回忆，做钢琴曲？但钢琴曲是不是最近做得有点多……好想做Dubstep啊。之前听的那首曲子是Nardis老师……那张专辑有山茶花老师……花……家里的植物这几天……。陷入病情的吴哲威思维混乱，就这样想着想着，倒还昏昏沉沉地感觉到了困意。入睡前一个脑海中的镜头，曾铠维来到自己身边，担忧地把他的额头贴上自己的。啊，担忧而又战战兢兢的曾铠维，真可爱。要是这个时候亲上去他会是什么反应？落荒而逃？还是……

 

无梦的午间小憩结束时，窗帘间已经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了。吴哲威支起身子咳了几声，擤了几下鼻子，挣扎着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果然什么也不剩下了。吴哲威这样想着，在手机上点几下准备点个外卖来——就在这时他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谁啊？吴哲威想，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的人——不会曾铠维那小子告诉妈妈自己感冒了吧？那岂不是要完蛋？吴哲威本就低落，此刻想到自己的病情让身边的人感到困扰更是烦躁而愧疚，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打开门准备接受吴妈妈劈头盖脸的数落：“……对不起啦我——” 

“kiva？”来者对他无缘无故的道歉感到疑惑，“听阿二说你生病了。”

“……啊，阿西啊。”吴哲威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他告诉你了……？”

“啊啊是啊，你好像还蛮严重的诶，鼻音好重啊——”戴启瀚不无担忧地说，一边脱了鞋走了进来，“我给你带了点粥还有热的姜茶。他说你可能会睡到这个时候，还说你们家里应该没什么别的吃的了。”

“谢谢你……”说着吴哲威又吸了吸鼻子，“麻烦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戴启瀚摆摆手，“反正阿二说这两天我能照顾下你的话他就请我吃拉面。请不要感到愧疚。”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不好意思哦，拿走就没啦～”

 

感冒的吴哲威比平时看上去要安静许多——戴启瀚看着默默喝粥的吴哲威这么想。他认识的kiva，要么是平时和他各种开一些没营养的玩笑，要么是勤勤恳恳工作的工作狂，要么是舞台上帅死一片人的DJ——总体来说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而且一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全身散发着低气压，看上去没精神得像要枯萎了一样。

真是和寻常的印象中相当不相符的模样。戴启瀚托着下巴继续想。难道曾铠维天天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吴哲威？吴哲威与曾铠维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工作时间更是保持原样的几乎零交流，顶多偶尔打屁的时候会毫无节制地讲一些针对对方的荤段子——这也是日常吧？吴哲威已经喝完粥抬起头来看他了，戴启瀚就决心顺着自己的思路和他来聊聊：“你最近怎么了？是因为阿二不在所以才这么低落么？”

“啊……也不止是他不在，”吴哲威老老实实地回答，“阿西你也会觉得吧，偶尔会感觉因为灵感缺失而无缘无故的……失落？刚好最近这种情绪占上风，感冒也找上门来。”

“啊，会有的，”戴启瀚点点头，“有的时候我感觉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作出曲子，——这真的会让我感觉又低落又焦虑。不光你我，Ice也是——只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创作者大概都会有类似的体验吧？”吴哲威说着轻咳了两下，鼻音厚重得让人担心，“我也是啊，隔三差五地就这样觉得。本来留给音乐的时间就已经不多了……却没有很好的灵感，让我觉得……很挫败。”

戴启瀚点点头又问：“留给音乐的时间不多？”

“啊、你知道的，我为了创作音乐，去学了illustrator、学了视频剪辑，学了好多好多事情……到现在，反而留给做音乐的时间不多，”吴哲威吸了吸鼻子，“三四年前找我做pv的乐队非常多。我有的时候真的想对他们说，其实我也是做音乐的耶，有没有音乐上面的事我可以帮得上忙？入职了雷亚之后也是，虽然是Sound Director，但其他的杂事也处理了好多好多……”

戴启瀚点头：“是啊，我们四个里你的名字是在制作名单上出现了最多次的。”

吴哲威懊恼地叹了口气：“是的……虽然说大家都能喜欢我们的游戏，这很让我开心，”他停顿了一下，“即使我确实还是在做音乐……但无论是Team Cytus那里的事也好，还是平时收到的合作邀请也罢，——有时我想，那真的是我想要做的音乐吗？我想要做的音乐是什么样的？……我似乎记不太清了。”

“我有点捉摸不清……为什么我总是和我的生活水火不容？就只是这样而已吧。”

送走了热心当树洞的戴启瀚之后，吴哲威又缩回了被窝里去。曾铠维后天回来。后天应该没事了，吴哲威想，借着感冒的糊涂劲儿和戴启瀚敞开心扉地聊了聊，虽然问题没有解决，但总之还是痛快了一些。昏昏沉沉间他又开始想之后的工作。距离上一次更新多久了，接下来的测试会不会需要他？再次睡过去不知道是几时几分。

入睡前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偶尔也可以有这么充足的睡眠了。

 

 

 

“……嗯，没有发烧啊。”

吴哲威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曾铠维——有些紧张，眼神里更多流露的是担忧。微弱的床头灯温柔地洒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重感冒吗……听阿西说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对方移开了些距离自顾自地说着，“要是真的想让我骂你，你还可以把空调再开低一点儿。” 

“你……”吴哲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惊讶于自己嗓音的沙哑。对方很贴心地递上来一杯热水。此刻吴哲威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干到几乎龟裂。对方慢慢地把自己半扶起来，在腰后垫了一个枕头好让他坐起来舒服一些。吴哲威看着面无表情的曾铠维，捉摸不清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怎么回事，定定地看着他不敢说话，小口小口地抿着温热的水。

“……我把最后一天的工作推掉啦，多谢Ice，”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于是他先一步告诉了他这个答案，“然后赶了回来。虽然难以置信，但我遇到了上夜班的的士师傅。”

“……现在几点了？”吴哲威斟酌着语句问道。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点二十六。”曾铠维平静地回答道。窗外的天光微微亮了起来，透过窗帘若有若无地和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缠绵在一起。他看到吴哲威的肩膀细微地抖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你不用道歉啊……我没有生气啦——虽然对于你不好好照顾自己也不把你的心情告诉我这样，我好像确实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曾铠维叹了口气，“生病先不说，光是看到你那条推文、还有阿西告诉我的你昨天和他聊的事情，我就觉得你大概现在……很需要我吧？”

“推文……？”吴哲威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件事。他说他总想给人们带来正能量，但却苦于一切都不是太顺利而无从说起。大概是困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发出去的吧……。

曾铠维平静地看着他：“每个创作者都一样会进入瓶颈期，虽然我也不懂怎么解决，但你来跟我说就好了呀。我会慢慢陪你渡过你的瓶颈期的。在这之前先让我睡一觉好不好？”吴哲威看到曾铠维眼睑上的青灰，一时愧疚感仍然油然而生。“虽然连夜赶回来挺幸苦的……但见到你我很开心啊。”

吴哲威感觉眼睛有点酸；于是他闭上眼睛，用口型说，好，然后腾出了一个位置给曾铠维躺下。

 

 

 

吴哲威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两天还躺在床上连一个“好”字都难以发声的男友，超用力地打了自己的肩膀，问自己中午吃什么。曾铠维憋着一口怒气放下了游戏手柄，转过头来不去看Game Over的字样，冲着吴哲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干这样很痛！你下手够没轻没重的吴哲威！”

“那你也太瘦弱了吧曾铠维！”吴哲威嬉皮赖脸地说，还没安好心地揉了揉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曾铠维不甘示弱地捏上了吴哲威的脸使劲揉来揉去。

于是一场“午餐吃什么”的简单问答又演变成了幼稚成年男子之间的大打大闹。最后结局是四肢相对更加有力的吴哲威按着曾铠维的肩膀把他放倒在了沙发上，曾铠维就在他身下，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说起来，他对待之前的那种情况，会做什么呢？吴哲威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说可以依靠他，那他——他可以依靠我啊。吴哲威似乎得出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也许在以后的很多个时空里，灵感之神还是难得造访，但他们两个会、一直会在那些无趣单一的时光下互相托付。

他或许和自己的生活有些水火不容……但他不可以和自己生活中重要的部分起任何冲突。 

吴哲威一时间觉得恍惚——于是他说：“……啊，我感觉头又晕晕的。”

“不会又感冒了吧？发烧？”曾铠维听闻便心急，也顾不上自己如何被对方控制着，半支起身子想要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对方的——结果吴哲威突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吻上对方凑过来的唇。

 

“不是的，是因为有了关于你的灵感。”

—END—

后记：

作为创作者，非常需要灵感的造访，但灵感之神不太愿意来找我玩。（？）

通过对kiva的考古（？）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对于音乐喜欢的程度之深，他学了好多的东西其实很多都是为了做音乐服务的呀。

希望他可以做自己想要的音乐。希望他早日渡过低潮期。

*

“kiva？kiva？你在家吗？我带了早饭来……？！阿二你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啊你带了早饭来？麻烦你了。谢谢你了，外卖小哥阿西。”

“……诶不是你给我等一下我不是来送外卖的你给我把门打开！”

注：

1.塞了点私货

Nardis老师的Melodic Dubstep《Phantom》收录在Diverse System的《fig.4 Adolescence》，里面还收录了山茶花的《Get Back to 64bit Cities》。神专，去听.jpg

2.关于音乐人的灵感缺失期

每一个创作者都会经历的，一到这个时间就是管你多想做音乐，写出来的都不知道是什么鬼（？）。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过。

3.关于kiva的才能

大约14年开始摸索各种事情的kiva最初是为了给自己设计logo才摸了illustrator，学做视频也是为了给自己做pv（推测），但后来因为pv做的不错就开始和各类乐团合作，帮人家做歌曲mv。

他有在个人账号上抱怨过类似“其实我是做音乐的啦，能不能让我参与一些音乐方面的工作啊”这样的话。

4.kiva与cy2

不仅是cy2音乐总监，也参与了cy2剧情设计等等。1.0的制作名单他的名字出现在了非常多的地方。

5.推文

kiva5月23日脸书主页推文节选：

I always want to bring people more positive energy with my music and my words, but things are not going so well in my life for a long time, so I've got nothing to say.I'll be silence for a while until I get it together and keep doing the best I can.

（渣翻：我总是想要用我的音乐和话语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正能量，但是长久以来我的生活都不是那么好，所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段时间我会保持沉默，直到我让我的生活归位，然后再能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希望他没事。😢